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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讨厌吃辣。

与所有其他味觉不同，辣味的触发并不在味蕾上。辣椒素触发舌尖与口腔上的受体，而在大脑中形成类似灼烧和针刺的痛觉。科学告诉我们，这是一种名叫「良性自虐」的现象。痛觉这种消极的行为，让身体和大脑都错误地感受到威胁。在这个过程中，人们发现大脑被愚弄了，实际上危险并不存在。因此会有一种「心灵超越大脑」的快感。除了嗜辣以外，吃苦瓜、搭乘过山车、喝烈酒、看恐怖电影或是悲情电影都是这种现象的例子。

几百年前辣椒飘洋过海，随者商贸和人的迁移而走出美洲，走向世界各地。也就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根来。换句话讲，辣椒在这片土地上种植，也不超过三四百年的历史。它用标志性的痛觉刺激，在各地的菜肴里留下了自己浓墨重彩的身影。

我从小在四川长大。是什么导致了川人嗜辣，坊间传闻有四川湿气重，而辣椒正好可以抵抗这种湿气的说法。对于这种风寒火的民间医学说法，我自然是认为其是狗屁不通的。但无论如何，在四川的日子里我确实是吃了不少有辣味的料理。如果高中生物尚且正确，那我可以认为，在经年累月的刺激下，我对辣味的耐受程度或许是提升了吧。

后来出川上学，校门口的饮食摊贩也可以把饭菜做的很辣。与西南的辣味不同，在舂辣椒粉或是做油酥辣椒的时候，比辣味更先出现的是香味。我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样的香味，但它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的。没有这种香味，而只有辣味的时候，四川出身的我也不能承受。

其实除了辣椒以外，四川的口味里还有更加不起眼的花椒在发挥着作用。在我的炒菜逻辑里，油在锅里烧热以后，雷打不动的下一步操作就是放花椒，炒绝大多数东西都不例外。花椒的麻味成了辣味川菜的影子，这种 50Hz 的震颤感^[1]才是和辣的最佳拍档。在商品经济发达的今天，要在任何一个地方重现这种味道都不是难事。只是没有意识到吧